连老太爷拄着拐杖, 有了白鸟后连鸟笼也不提了, 就让它站在自己肩上,时不时伸手逗逗。
一见他回来,王氏没好气地问:“你知道现在我们在商讨的是什么大事吗?这可是正事!恰好,你也听听, 好做定夺!”
连老太爷坐到上首的另个位置, 叹了一声:“我当然知道你们在干什么,就是知道是正事才回来。”
既然清楚, 那就好办了。
连绮指着连诚:“祖父,这可是关乎连氏全族的大事, 他的生辰如此暧昧不清, 如何能让人安心?”
王氏也是这么想的, 听了孙女这番话,在旁就先点了点头, 皱着眉盯着连诚瞧。
连甄可不会让弟弟曝露在这样的目光之下,自是挡去了旁的视线,将江城给搂在怀中。
在他们前方有连业等人护着, 连甄对江城轻声说道:“别怕,姐姐、爹爹,还有二叔二婶, 都在的。”
连甄虽是这样说, 可脸色都白了些许。
江城把手放在连甄手背上, 收紧,温声安抚她:“没事的。”
连甄勉强对他笑笑, 实际上心里想的事,仍极不乐观。
没事?这样大的事情一旦败露, 怎会没事?
弄个不好, 连诚的小命指不定留也留不住,那可是她亲弟弟啊!
正是为了保全连诚的性命,否则她跟爹爹也不会瞒得这样辛苦了。
只是因为几件巧合的事就将那日出生的孩子视为灾厄,非要喊打喊杀什么的,连甄是绝对不会认同的。
岂料连老太爷的反应却出乎他们意料。
他一拍大腿,语带兴奋地道:“就是暧昧才好啊!”
王氏愣住,追问:“你这话是何意?”
家里可能出了一个灾星,竟然还说好?
她面色古怪,心想夫君虽然对鸟儿执着了些,但脑袋也没不灵光成这样啊?
连老太爷望着连诚,目光热烈得与其他人都不同,偏生连诚被重重挡住,看不见,连老太爷只好将视线转向连业。
“诚哥儿的生辰,是十三日的子正还是十二日的子初,界线既模糊,那么,说是十二日的子初,也是使得的吧?”
众人皆愣。
连老太爷不是看着像是要为连诚撑腰来的吗?怎么反而得出这样的结论,要将日子往坏的那方说?
而连老太爷还又是开心又是惋惜地继续说着:“这可是咱们连家撞了大运哪!就是可惜诚哥儿还小,要是再大些,那就更好了!”
再大些就能知道哪方面突出些,能送进京献给皇上,为国效力了呢!
他说得高兴,忽见这一室的人表情都还有些懵,看他的眼神带着质疑外,更像在看个傻子。
连老太爷忙哼了一声,得意洋洋地说道:“你们怕是不知道吧?这天狗食月当日出生的孩子,现在可珍贵了,连陛下都抢着要呢!”
其他人闻言更是怔愣,唯有连甄同连业对视了一眼,两人不约而同想起这阵子兴起的那个说法。
果然,连老太爷如数家珍地将那些奇人异事悉数说来,每一号人物都随着成长翻了身,不光壮大了自己,连带整个家族都变得兴盛。
“尤其京里那个姓向的,一身骑术了得,重病的母亲也痊愈了,身子硬朗得很,那小伙子从一平民爬到了宫廷马场管理的职位,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哪!”
大事小事,能得皇帝青睐的,那无异于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。
还有比这更为吉利的吗?
王氏他们都被这番与认知完全相悖的事迹给弄胡涂了,一个个的全傻在当场,反应不过来。
倒是连老太爷看着连诚,越看越是喜欢。
“诚哥儿,过来让伯祖父好好瞧瞧。”
连老太爷乐呵呵地朝他招手,连甄仍是不放心,江城却拍了拍她的手,告诉她:“姐姐,没事的,相信我。”
她按在他肩上的手才缓缓放开。
连诚小小的身影迎着屋内一众人的目光,走向连老太爷身边。
但连甄仍旧担心。
偏因为他对自己说了,“没事”,明明只是一句安慰性的话而已,连甄却真的感觉放心许多。
即便还是担忧,却也能够放手,让连诚处理自己的事情。
连老太爷看着走到自己面前规矩行礼的连诚,满意地点了点头,连说了三声“好”字,越看越是满意。
才想着他们连家怎么就没有这样一个讨喜的人,这可是个搏名声的好机会。
正觉瞌睡呢,枕头就送了上来。
说来还得感谢卖鸟的那位老曾,若不是因为他,只怕今日他也得加入王氏他们讨伐的行列,生生将这招吉祥的小童子往外推。
王氏人都傻了,看着旁边夫君跟本来要被打杀了的连诚上演一出祖孙情,连话都说不利索,张嘴支支吾吾了老半天,才终于找回表达能力,瞪着眼开口。
“不是……就这样结束了吗?那消息你真信?”
连老太爷正高兴,被她这样打断,斜斜瞥了她一眼,淡淡地道:“你要不信你就自个儿去查,反正我是信的,诚哥儿是我连家子孙,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!”
说到一半,他忽然想起什么,疑惑地问:“说来你为何突然想到要查诚哥儿生辰?要查不该三年前就查了吗?何至于拖到现在?”
因为连甄他们一行人难得回了琼州?
可这也不对啊。
真要发难,他们到琼州当日就能发难了,跟王氏结为夫妻这许多载,自己的妻子是个什么性子他是再了解不过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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