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边城待了几日, 将几味常用的药材特征与容易混淆的假药仔细说明, 再由江城出题,士兵与孩子们都有几名拿下全对的成绩以后,连甄他们此行的目的便已达到。
边城即将迎来冬日,下起了雪便不好赶路, 于是他们又多留几日, 待有更多的人能完全识别药材后,这便放心收拾起行囊。
一如到来时那般, 杜惠安也驱马跟了他们一路,送他们离开。
只是不同的是, 这回杜惠安身后, 还多了一串士兵与孩子们, 一起为连甄他们夫妻二人送行。
连甄扭头看着他们,笑笑地道:“好了, 就送到这里吧。”
孩童依言止步,只不过仍眼巴巴地望着她,脸上写满了依依不舍的表情。
几个孩子欲言又止, 不晓得该不该把话问出口,但年纪小些的可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,想到什么便直接问出口。
“世子妃和世子还会再来看我们吗?”
连甄一愣。
这个问题, 她还真不好回答。
江城瞧出她的迟疑, 调转了马头, 替连甄答了。
“下次不一定再有机会,我们即将启程回京, 若你们日后有那个机缘能至京城,便可再见。”
孩子们露出了向往的眼神, 年纪大的握了握拳头, 下定决心。
“我会好好锻练武艺,参军上阵杀敌,若有幸入京,必设宴招待世子与世子妃,一日为师,终身为师,学生不敢忘此恩!”
有了一个起头,另一个也站出来说了自己目标。
不同于第一个孩子是以参军为目标,这孩子是希望能考取功名。
一个又一个,他们说起自己的抱负与理想,连甄含笑听着。
“我在京城等着你们哪。”
不用再多祝福的话语,一声京城见,已是对他们最大的期望。
步行的便遥望着他们出城的身影,而杜惠安骑马,还可再送他们一小段路。
她与向平二人分骑一匹马,所骑均是红棕色的马匹,而路再长,也终是有分道扬镳的那刻。
“好了,我们送到这里,你们保重。”
连甄打趣似地道:“那这边城就拜托表妹和表妹夫了。”
杜惠安才不吃她那套,起初听着是别扭,但喊了几次,她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“那是自然,只要有我在的一日,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边城城破。”
这一点,她早已用行动证明过。
几日相处,连甄注意到她手上长满了厚茧。
她会利用照顾善堂孩子的闲暇之余,也拿起刀剑,与边城的居民们一同训练。
在那座城里,只要能站能走的人,各个都能拿起身边所有趁手的物事,即刻抵御敌人,哪怕是幼儿与女人老弱,也都是如此。
连甄佩服不已:“惠安很是可靠呢。”
听到向来视为劲敌的对手这般称赞,杜惠安扬起下颔,露出神采飞扬的自信笑容。
她回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自己经历的辛苦自己知晓便足够,在连甄面前,杜惠安一直都想展现最好的一面给她看。
今日,她终于成功了。
告别了边城,尽管视线所及已不再见分毫,连甄仍是惆怅。
“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。”
物资匮乏,战事频传,住了几日,连甄才知边城的居民过的是何种生活。
江城揽着她,安抚道:“他们有他们的职责,我们也有我们必须做的事情,内外呼应,齐心协力,国家才能真正安稳。”
不同的是边关的士兵拿的是武器御敌,而他们靠的是计谋,安定民间百姓,能让前方将士安心御敌,无后顾之忧。
“嗯。”连甄抱着江城的手臂,轻靠在他身上,不再胡思乱想。
冬天已悄悄降临。
细雪落下,早就预计今年是赶不回京,于是他们就近租了个宅院,打算在此地过年,待到春日好上路时,再启程回京。
连下了几日雪,气温骤降,幸得屋里烧了地龙才不至于冻得太难受。
这间宅院有处楼阁可以登高望远,连甄总会抱着手炉,站上高台看向远方。
不远处有座大湖,湖面已结了冰,有人在冰面凿了洞垂钓,更有几名孩童欢快地在冰面上嬉闹玩耍。
江城环抱着她,循着她所望的方向,知道连甄所见何物。
孩子们在冰面上摔了跤,滑倒的模样很是滑稽,小童却不怕疼,抹了抹眼泪又立刻爬起来接着玩,看得连甄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。
他问她:“想去玩吗?”
连甄想了下,摇头拒了。
“这样看着便好。”
江城不再饮汤药,连甄近日也很是注重养生,不打算因为好奇游玩冻了身子。
两人谁都不说,却很有默契地都在为某件事情做着准备。
年节的气氛渐浓,京城的来信这一年也没有落下。
连甄自信里取出家人的剪纸,一眼就瞧见其中一个“春”字。
她将那大红色的字样拈起,对江城惊喜说道:“诚哥儿越剪越像样了呢。”
每一年,连诚总是剪着春字送来。
第一年着实看不出是个什么字,还得仰赖连诠在信中解释这才知晓。
第二年,勉强能看出是个字体了,但离春字还是有着极大的差距。
待到第三年,送来的剪纸不用连诠说明,连甄也能轻易辨识出是个春字。
然后一年比一年,连诚都剪得更好了一些。
丫鬟们备好了红纸与剪子,连甄与江城二人商量着要剪些什么样的字送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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